劳拉停住了脚步,身子晃着抬头看向了古羌县城方向。
她多么渴望,她现在就在古羌县城内。
多么渴望,能看到人,哪怕是一个人。
从来都以怜悯世人悲苦的老天爷,这次忽然显灵了--劳拉看到了一个人。
真的是个人呢!
还有一辆车,亮着灯,那个人就站在车灯前,向这边看来。
“救--救我!”
看到那个人后,已经绝望的劳拉,再次腾起对生命的渴望,嘶哑着喊出这句话时,脚下却一个踉跄,重重摔倒在了地上。
她距离那辆车,那个人,最多还有三十米远。
可她却摔倒了。
她绝对能再爬起来,她有这个信心。
但已经扑到她背后十几米处的野狼,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。
也就是说,就算那个人也发现她被野狼追杀,跑过来救她的话,也无法抢在野狼把她咽喉咬断之前。
野狼捕杀猎物是的速度,比不上羚羊,更比不上豹子,但绝对比绝大多数人要快!
世间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?
是绝望后,明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,却又必须得悲哀的死去。
“救、救我!”
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劳拉,有了短暂的晕眩,视线开始模糊,可她仍旧抬起头来,冲着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那个人,说出这三个字。
然后,她就听到--不,是清晰感受到了野狼爪子踏在了她腿上,血盆大嘴里发出来的恶臭气息,随风灌进了她的鼻子里。
再然后,她就听到了野狼的叫声。
这是她在昏迷前,听到的最后的声音。
很久以前的时候,那时候劳拉还小,就像很多同龄小姑娘那样,总会在星辰璀璨的夜晚,拿手支着下巴,看着夜空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。
其中,就包括死亡。
人们常说,人在死了后,就再也感受不到生前的痛苦了。
任何的痛苦,尤其是身体上的。
劳拉相信人们这样的说法。
可是,在她再次有了意识后,为什么还会感到疼?
非常的疼。
我不是死了吗,怎么还有这感觉?
劳拉奇怪的想着,慢慢睁开了眼,然后就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。
白光,让她一点都不适应。
她很想闭上眼,却倔强的睁着:她从来都不喜欢黑暗,哪怕是死了,也不喜欢。
慢慢地,她的视觉逐渐适应了白光。
原来,那只是车灯。
劳拉眨巴了下眼睛,接着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在怀里。
那怀抱那么温暖,有力!
怪不得不冷,只是感到疼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
就在劳拉茫然看着车灯,意识正逐渐清晰时,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,从她耳边响起。
劳拉抬头,看到了一张脸。
有些熟悉的声音,有些熟悉的脸。
看到这张脸的瞬间,劳拉猛地明白了过来,被野狼撕咬时都没有流出过的泪水,此时就像涌泉那样,哗的一下淌了出来。
方圆。
她正躺在方圆的怀中。
是方圆,在她即将被野狼掐死时,把她救了。
在那种情况下,他是怎么把她从狼嘴中夺出来的?
劳拉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。
她只想享受,劫后余生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,从没有过的安全感。
方圆。
劳拉第一次认识方圆,还是在他家门前的那条小河边。
刚看到方圆的第一眼,骄傲的劳拉,就看出这家伙是个不成器的小混混。
对于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痞子,劳拉从来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,所以才很纳闷,夏小韵为什么那样看重他。
当然了,无论看方圆顺眼,还是不顺眼,劳拉都不会说什么。
每当方圆跟夏小韵在一起时,他都会被劳拉自动无视了。
可就是这个被她看不起,无视掉的小痞子似的家伙,却在她最最危险时,给她提供了最最温暖的怀抱,让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安全感。
“还好--就是有些疼。”
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时,劳拉觉得自己体力有了明显的恢复。
她不恢复都不行,因为在她昏迷时,方圆已经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