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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圆十三岁离家,流浪江湖后,被一个爱酒孤寡老人所收留,并当亲生儿子那样抚养长大的事,山羊知道。
他更知道,方圆从来都不杀人的原则,就是那个老人定下的规矩。
老人是方圆的再生父母,这一点无论谁送给山羊多少好处,他都不会否认。
可山羊还知道,在老人还没有去世之前,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。
或者说,他已经猜到:当年昆仑就算不贪杯,能及时赶到老人身边,把他送到医院,老人也不一定能被救活。
但这些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昆仑是方圆那时候最信任的人--他在有事必须外出时,把老人托付给了昆仑。
昆仑却贪杯误事,从而铸成了大错。
老人死后,方圆就没有再跟昆仑说一句话。
更没有正眼看昆仑一眼。
看着手中的红酒,山羊仿佛看到了昆仑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醉眼惺忪的眼,就像始终在酒缸内泡着。
可无论泡多久,都无法掩盖那双眼中的绝望,冰冷。
冷的,就像昆仑的刀。
“唉,可从你走后,昆仑就再也没有回过华夏。”
山羊轻轻叹了口气时,眼角瞅着方圆试探着问:“这也是你的意思?”
“不是,我从来都不在意任何人来华夏。”
方圆摇了摇头,从下面拿出一叠纸巾,紧紧攥在了手里。
鲜血止住了,血腥气却没有消散。
“算了,不提这些了,说正事。”
山羊重新拿出个酒杯,倒上酒,递给了方圆:“那个啥,你让我照顾的那个林家大小姐,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倔。”
提到林二后,方圆的情绪明显高了些,笑道:“怎么,冲你吹胡子瞪眼了?”
“她没胡子。”
山羊说:“她又去流浪了。临走前,她让我转告你说,不许欺负她老子,也不许欺负林家。”
自动忽略了山羊后面这些话,方圆好奇的问道:“又走了?”
“昂。”
“她自己?”
“还有小驴。”
“哦,毛驴跟着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嘿嘿,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假小子了吧?”
山羊嘿嘿的奸笑着,说:“说真的啊,她虽然没有花小妖那样好看,不过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妞了,尤其是穿上男人衣服时,那股子另类的美。”
“她是我兄弟。”
方圆皱眉,眼角瞥着山羊:“我不想听你再说这样的话。”
“不愿意听拉倒,我还不稀说了呢。”
山羊撇撇嘴:“那你说,接下来我该说些什么?”
“当然是说正事了。”
方圆喝了口酒,看着山羊说:“如果我说,这个世界上,有人比你更懂得盗墓,更懂得鉴赏各种古董,你会不会生气?”
山羊淡然一笑:“有些本领,可不是吹出来的。”
“那好,我考校你一下,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双绣花鞋?”
“绣花鞋?”
“是的,就是绣花鞋。”
“是上世纪八十年代,在北河地区出土的西汉梁王妃的那双金丝绣花鞋吗?”
“不是。”
方圆摇了摇头:“我说的那双绣花鞋,鞋面上绣着一种奇怪的花。”
山羊不屑的笑了:“呵呵,什么花能称的上奇怪?我老人家数十年来,足迹走遍五大洲,还没有不认识的花。”
“彼岸花。”
“彼岸花?”
山羊稀疏的眉毛,微微皱了起来。
方圆笑了:“你该知道彼岸花是开在哪儿的吧?所以我敢打赌,你肯定没见过这种花。不过看你模样,用不了多久,能见到啦。”
山羊才不在乎被方圆咒着早死。
如果有人能给他带来好处,就是整天点着他鼻子咒他,他也肯定会笑眯眯的。
皱眉想了很久,山羊才摇了摇头:“没有见过,也没听说过,有绣着这种花的绣花鞋--怎么,你去罗布泊那个鬼地方,就是为了这么一双鞋子去的?”
“最起码,跟这样一双鞋子有关。唉。山羊,不是我说你,你这几年窝在明珠过安享日子,都快变成聋子、瞎子了。”
“我老人家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,那么你觉得,为了搜救你去罗布泊的人,会有那么多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