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抬起右脚时,回头看了一眼。
院子里,劳拉站在那儿,手枪就贴在右腿上,紧紧抿着嘴角,神色坚毅。
劳拉给了宋楚词极大的信心,不再犹豫迈步走进了客厅内。
她没有去客房、厨房等地方,而是直接上了二楼,缓步来到了父母的卧室门前,犹豫了下,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。
卧室里,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。
宋楚词再敲,稍等片刻后,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。
她轻轻用力推门。
门开了,就像开启数个世纪不曾开启过的石门那样,很沉重。
一楼客厅内,传来了脚步声。
原来,劳拉实在不放心宋楚词一个人进屋,还是跟了进来。
宋楚词这次没有回头看她,继续开门。
随着门被推开,首先映入宋楚词眼帘的,就是东墙上那朵用鲜血描绘的彼岸花。
献血早就干透了,变成了酱黑色,由此也显得那朵花更瘆人。
一个穿着咖啡色风衣的女人,就坐在席梦思上,面对着墙壁,背对着宋楚词,动也不动,好像泥塑那样。
望着她那头柔顺的黑丝,根本不用看她的脸,宋楚词也能确定这个女人,就是陈婉约。
沉默了片刻,宋楚词才轻声问道:“我现在该叫你艳阴使,还是叫你陈婉约?”
“艳阴使,只是在晚上才会出现。”
陈婉约幽幽的叹了口气,慢慢地站起,转身站在了那朵彼岸花下。
她看上去,还是以往那样年轻漂亮,尤其是皮肤,更加的白嫩,岁月这把杀猪刀,仿似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效果,反而只能给了她比女孩子更迷人的气质。
尤其是那双眸子,更像是有雾气在环绕,哪怕宋楚词是女孩儿,也忍不住的心动,赶紧挪开目光,看向了那朵彼岸花:“你已经确定,你跟艳阴使,是一个合成体了?”
“我不想承认,可这却是事实。”
陈婉约绕过席梦思,缓步走到宋楚词面前,眼神在变。
如果陆宁在的话,肯定会拍着胸脯的发誓,说啥‘这就是母亲看女儿的目光’。
“以前陆、有人曾经跟我说过,说艳阴使左右你的时间有限,应该是在三个时辰左右,而且还是在午夜后。”
宋楚词说着,回头看了眼客厅下面,才淡淡的说:“可现在是白天,你怎么敢出来?”
“因为我是陈婉约。”
陈婉约的回答,相当简洁。
宋楚词又问:“以前,就是在你还是我妈妈的时候,其实你就知道你在午夜后,会变成另外一个人--确切的来说就是,你的思想,会被一个邪恶体所左右,对不对?”
陈婉约没有说话,慢慢地抬起手,伸向了宋楚词的发丝。
这是母亲爱怜女儿时,才会做出的正常动作。
宋楚词却向后退了一步:“别碰我,太脏。”
陈婉约的目光一凝,右手在半空僵滞了片刻,才颓然的放下,垂下眼帘盯着鞋尖:“是,我早就知道。”
宋楚词无声的冷笑:“可你,却从没有告诉过我。也没告诉宋天问,是他自己发现你不对劲后,才借机逃走的。”
“我以为,我能摆脱它,能够做一个好妻子,好母亲……”
陈婉约用力咬了下嘴唇,刚轻声说到这儿,就被宋楚词打断:“你确定,你是我妈妈?”
蓦然,陈婉约抬起头,死死盯着宋楚词的双眸中,全是瞎子都能看得出的痛苦,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。
这是受到至亲伤害后,才该有的反应。
所以宋楚词很奇怪,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,冷笑着:“回答我,你能确定,你是我妈妈吗?”
“我、我--我不是。”
吐出这几个字后,陈婉约再次低下了头,整个人仿佛都矮了一截。
“就算你是,我也不会认你的。因为我的母亲,绝不会是那种到处找男人的邪物。”
宋楚词向前逼近了一步,轻声说:“但无论怎么样,我都会感激你。因为在去年之前的那些岁月中,你确实像个母亲那样,始终疼爱着我的。所以,我希望你能看在以往我们那些母女情分上,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陈婉约始终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,声音变的木然起来:“你问。”
“究竟,谁才是我的亲生母亲?”
宋楚词的声音,则变的无比急迫。
从知道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