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,不是口口声声要打回长安去吗,那就都让你们去好了,反正这些家伙留在军中也不能安心。但是虽是有让人送死之嫌,但好歹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就完蛋了。我又道“还有缴获完好的战马,你等尽数带去吧”。
又嘱咐道“敌后游击,谨记,敌进我退,敌驻我扰……”传授了,十六字老毛同志的游击战的精粹。他再次露出那种士为知己者的决绝和激烈感动的眼神。“……游骑贵在精干迅速,避实就虚,不可死战硬碰”无语再次重重行了一大礼。
听了这番话,连那些本是看热闹心思的众人中,好些尚抱着“众所周知这关中之地已尽入叛军,这点人马能有什么作为,还不是明摆去送死吗”想法的,也迅速变成郑重和心悦诚服的态度。在一片感恩知遇的气氛中,算是比较妥善的解决事端。
(当然日后有人问起,我的说法是,虽然有好些家伙实在碍眼,但我也不至于为了个人问题,在国家之大义上浪费将士的性命。)
相比之下,由于越近蜀地,地势逐渐抬高,沟壑山从增多,道路逐渐崎岖起来,让我们不得不丢掉一些容易阻道不行的辎重。还损失了一些车马,所幸伤亡只有区区数人,这类无足轻重的小事,不提也罢。
但行至三川口古寨时,突然而来的消息,打断了我们的行程。也不知道是第几批逃出长安的宫人,带来了新的消息和一个天大的噩耗。
原来孙孝哲等,奉命收捕妃主皇孙,及百官内侍宫女等,悉数囚禁中,遣人驰报禄山。禄山大喜,派张通儒为西京留守,命崔光远为京兆尹,使安忠顺率兵屯苑中,并发布一系列命令, 一是唐室大臣, 若肯归降,当酌量授官; 二是查明杨贵妃兄妹下落,三令除陈希烈张均兄弟等已经投降,应即令来洛授官的大臣外,所有在京皇亲国戚,无论皇子皇孙 ,郡主县主,及附马郡马等, 悉行处斩, 致祭原本起兵时在长安为质被杀的爱子安庆宗。结果,就在十多天前,那些拘住的妃主皇孙,并搜得马郡马等, 尽数统城巡街后,牵至崇仁坊安庆宗故居灵位前 ,一一剖心生祭, 惨无人道。还有那平日与杨国忠高力士走的近的,捉一个,杀一个,还有扈驾出奔的王公将相,留有家 眷在京,尽行捕戮,连 襁 褓 婴 儿 没有放过。其他梨园子弟,教坊乐工,及驯象舞马等物, 前时曾 供奉过皇帝,尽输发往洛阳备赏玩。
消息传出,几乎人人有份,上下顿时号哭成一片,哀哭彻野,有体弱的哭着就这么昏死过去,少不得又是一场手忙脚乱。
第四十九章
自古以来皇帝就是以兄弟多、老婆多、儿女多、三大多着称,叛贼的屠刀席卷之下样样有份,也无怪老皇帝老泪纵横,前代皇帝睿宗这一支由于武则天的刻意打压,人丁不旺,这位玄宗也有兄弟四人,儿女数十人,当然还有传说中号称三千佳丽的后宫,虽然其中有些一辈子也未必见得几回或者恐怕根本从来没碰过、用过,怎么算也是损失惨重,伤心欲绝也是自然了。我充满了贫下中农式幸灾乐祸的心情和恶意趣味暗揣想着。
环顾四周,左首的太子及韦相等已是泣不成声。他们身后小白和那些兄弟姐妹们也是泪痕斑斑。可怜的是我要参加这个愁云惨淡凄风泣雨临时朝会,不幸身在右边这一堆掩面而泣的臣子其中,怎么也挤不出半滴眼泪,偏偏还要做出一附哀伤的姿态来,别提多别扭了。身边还有象个泪泉似的小丫头扯着我的袖子,从一边抹到另一边,抽泣两声,拼命糟蹋我第三次新换的衣裳,让许多人感叹不已。心中大是后悔,早知道把韦家老二也叫过来,也能替我打个掩护。忍的难受,面部抽搐之下,到也象那么会事。
情到激动处,痛心疾首,就地割袍为幅,做了祭告文,又发诏罪己,文辞切切,字字泣血,说一句,哭一片,中途几次还因为哭的背过气去,被宗室群臣手忙脚乱的搀扶推拿才缓过神,又不顾心力憔悴的又声嘶里竭念下去,闻者无不落泪,哭声愈烈。好不容易完了。
又命召齐诸将士同王公臣僚,语“朕近年衰老,任相非人,以致逆胡作乱,势甚猖狂,不得已远避贼锋,卿等仓猝从行,不及别父母妻孥,跋涉至此,不胜劳苦,这皆为朕所累,今遭贼戮,朕自觉无颜,亦愧对祖宗社稷啊。” 竟似要倒下,又欲对众行礼,当场被众人慌忙扯住,无数声高呼“宗庙社稷为重”“陛下保护龙体”,连我都情急之下大叫“陛下不可”。
老皇帝只是不理又言“今将西行入蜀,道阻且长,未免更困,朕多失德,应受艰辛,今愿与眷属中官,自行西往,祸福安危,听诸天命,卿等不必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