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分两头，宋晚墨下车后，便拄着拐杖，一步一步挪回家中，胳肢窝下夹着医生的手术方案。

他把身体挪进屋子里，不太利索地关上门。

他看着前方距离沙发，仅仅三米的距离，他干脆扔掉拐杖，以为自己能撑过去。

可就在刚扔掉拐杖的那一刻，他就因为下肢没有支撑点，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
摔下的瞬间，他的心，比曾经练武，发生事故摔下来，还要痛。

他趴在地上，用手大力地敲打着地面。

大声质问上苍，“老天爷！！！我一直都全神贯注地开车，唯独一次分神了，你至于这么惩罚我吗？呜呜呜呜~”

曾经多么坚强的他，却在身体残疾后，不禁脆弱起来。

他的脑海中飘过医生的那句话，“也不是说恢复不了，而是恢复起来很痛苦”。

他喃喃自语道：“我到底要不要治疗？我这个残废，月月她才十七岁，她的人生还很长很长，难道我要她照顾我一辈子吗？我不忍心拖累沐初，难道我就忍心拖累自己的女儿吗？呜呜呜~”他的哭声很凄厉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他挣扎着，用腰部的力量，拼命往前爬了爬。

也不知爬了多久，他才来到沙发旁，可他却无力起身了。

那种身体的无力感，从身体贯穿入心脏。

他双手抱头，苦恼道：“如果我治疗，万一手术失败，那我可就会瘫痪，那月月照顾我的责任就更大了，更为难了。”

他不断想象出倘若手术瘫痪，女儿忙前忙后的样子。“啊！！！！！”他发出一声咆哮，来停止脑海的胡思乱想。

他趴在地上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，冷冷一笑，“不治疗？那家里的积蓄已经用了大半，女儿才上初三，我？我怎么忍心，让她一辈子如此劳碌呢？呵呵呵~我宋晚墨真该死呵呵呵~”

转念一想，又说道：“万一治疗了，成功了呢！可是我还是再也无法弘扬武术事业了。”他埋头痛哭，极度愧疚地说：“对不起，爸，儿子太无能了，没有帮您完成遗愿。”

他哭了很久很久。

哭着哭着，头发昏，睡着了。

很快，他进入梦乡。

睡梦中，他拄着拐杖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来回踱步。

突然，身后传来。“晚墨！”

他艰难地转过身，竟看到了养父宋谦能。

“爸！”由于太激动，拐杖一个没撑稳，他就要摔下。

就在那一瞬间，宋谦能扶住了他。

宋晚墨激动地说：“爸，怎么是你啊？我竟然能看见你啊！”

“对啊，你爸我把你烧给我的钱，都给了鬼差，才让我见你一面啊！”

“爸！”他把头埋进宋谦能的怀里，嚎啕大哭。

“我坚强的儿子，你怎么哭了？”他的语气是如此的亲切和温柔。

“爸呜呜呜，对不起，我的腿，呵呵呜呜，我是个残废，再也传承不了您老人家的武术了。呜呜呜！”

宋谦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，慈爱地说：“我当是什么事情呢！这有什么关系呢？爸爸都知道，这十几年来，你都很用心地弘扬武术了，够了！你的寿命是有限的，你也是会老的，武术传承是千千万万华夏子孙的责任，不只是你的。”

“儿子未能对爸爸的劬劳之恩，加以回报。儿子只能通过完成您的遗愿，来还您的恩情。”

宋谦能心痛地说：“傻儿子！你是我儿子，你是我宋谦能的儿子，你就算不留着我的血，你依然是我的心肝宝贝啊！哪个人对心肝宝贝好，还要他还啊！”

“爸，呜呜呜！对不起。”

“傻孩子，别这样。”

宋谦能突然变得有些严厉。“爸爸可从小教你，男孩子要流血不流汗！你忘了？”

“儿子没忘。”

他轻声责备道：“那你还哭！”

宋晚墨的泪水戛然而止，“咳咳，不哭了。”

“这就乖了，爸唯一希望的，是你，和我的孙女，快快乐乐的，团团圆圆地共度下半身就可以了。至于工作，也不用逼着自己拘泥于武术！只要能养活你们父女，不违法，不缺德，怎么不成啊？”

“可是？可是？”

“既然上苍如此恩赐你，还(hai)还(huan)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，那还有什么奇迹发生不了呢？为何不大胆尝试一下呢？”

此刻的宋晚墨半睡半醒，他抓紧问道：“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