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救不了他，巴巴托斯，抱歉。”

钟离微微握了一下拳，强装镇定，移开视线，不再去看温迪的眼眸。

其实他可以救，只要重新建立起祁言与卡牌的联系即可，这种事对他而言，轻而易举。

但是他不想，并且内心逐渐升起几丝恼火，欠谁的情债不好，非要欠巴巴托斯的。

果然还是要管着点祁言，没自觉又爱浪，上一次还是稻妻的笹百合，上上次是弥怒，突然，钟离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，脸一黑。

“……不行吗，老爷子，我知道了，抱歉，让你跑了这一趟。”，温迪眼眸黯淡了下去，将柒抱在怀里，没有悲伤到痛哭，也未撕心裂肺。

一切都过于平静。

“小柒，已经这么晚啦，我们回家吧。”

温迪抚摸着少年冰冷的脸庞，嘴角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。

琴挑的墓地位置很好，种着一片塞西莉亚花，微风吹过，花瓣飘落，花香四溢，令人陶醉。

他本来就没有抱很大的期望，自然也不会失望。

神明不是万能的，这一点，温迪很清楚。

什么都明白，但是就是没法改变这一切，温迪脸上没有任何波动，但眼底闪烁着一丝悲戚。

与天理的这盘棋还没有下完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……无法永远停留在与小柒相处的时光之中。

……如果这是一场梦，真的好想永远都沉溺进去，和小柒一起做个普通人，一起平凡的生活。

驻扎在蒙德的愚人众，他不会放过的。

温迪沉默着，呼吸急促，仿佛磨损加重了一般，对着钟离颔首一下后，便匆匆离开。

看着温迪离去的身影，钟离叹了一口气，眼底有种难以察觉的沧桑感。

他们都经历了很多，魔神战争、坎瑞亚之乱，其中也目睹过各种生离死别。

但凡换一个人，不是祁言的分身，他都会倾尽所学去救，但可惜这个人与祁言有关。

他等了祁言很久，一年，十年，百年，千年，这份漫长，伴随着磨损，已经化为了一道越来越深的执念。

比至夜深，月影横斜，气候也越来越冷。

但这都不及温迪心冷的万分之一。

回到家中，小小的房屋，暖橘色的灯光，简单的桌椅，以及阳台摇曳的塞西莉亚花，是他第一次以人类的身份居住的家。

是小柒给他避风的港湾。

“小柒，抱歉，让你陪了我这么久，明天……明天，就让你好好的安息。”

“我还真是变得任性了……这么多年，什么样的离别没见过呢。”

“好安静……安静的有点让人难过。”

温迪垂下青色的眼眸，碎碎念着，给柒清理着身体，换上漂亮的衣服。

这是小柒一起买的情侣装，青色的带帽卫衣，胸口绘制着两朵相缠的塞西莉亚花，寓意浪子真情的归宿。

柒买回来的时候很开心，说是下次等他放假，要和温迪一起穿，出去郊游。

可结果……还是迟了一点。

熄灭灯，温迪抱紧柒冰凉的身躯，像平常一样，让少年枕在自己的臂膀上，安然入睡。

“晚安，小柒。”

“晚安，温迪。”

温迪温柔地摸着柒的发丝，闭上眼眸，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，似乎要说一辈子，直到声音发颤，哽咽到无法言语。

以后，他还是那个吟游诗人。

以后，再也没有了小柒的陪伴。

夜晚的风，如诗如画，悄悄翻开旁边的相册。

第一张是刚当上骑士的小柒与温迪的合影，两人笑的很阳光。

小柒调皮地在温迪的脑袋上比着胜利的手势，让温迪看起来像长了两个小角一样，十分可爱。

第二张是小柒抱着温迪飞跃在月亮间的画面，两人的周围飘着塞西莉亚花，看起来十分浪漫。

正是小柒向他告白的那一天。

被一名路过的摄影师记录。

第三张是小柒在书房打瞌睡，被温迪抓到炸毛的模样。

那几日小柒一直鬼鬼祟祟的，泡在书房的时间变长，翻阅着大量蒙德的古书籍，温迪打开门缝偷偷观察，实在好奇少年到底在写什么。

认真的小猫咪真是可爱。

于是拿着相机悄悄走了过去，想记录下小柒认真学习的模样。

可结果小柒听到咔嚓的时候，哇的一声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