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反驳些什么。
即便是再凶猛的生物想必也会在这样的视线下隐去他锋利的爪牙,露出鲜少的温驯的一面吧,比特这样想。
“退下吧。”傅冗垂下了眼,敛去刚刚同剑出鞘般凌厉的眼神,蹙着眉头又看回了文件。
比特深深地鞠了一躬,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,但他的手心直至现在也还在冷汗不止。
这样有压迫感的气势他只在那男人身上见到过,他关上了门,心中是对傅冗的无限景仰。
那可是傅冗,那个蓝星最年轻的上将,那个即使被派来了克塔利亚,也仍能在帝都占有一席话语之地,让帝都的那些老狐狸也礼让三分的人。
就在比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时,隔壁的房门唰地一下打开了比特被这声音惊了惊,下意识地转头去看。
这里是第七层,仅有傅军长一个人居住的地方,怎么还有其他人?是谁有这么大的殊荣?
他伸长了头,等着门中的人出现。
没过一会,门口缓缓走出一个人影。
他穿着一身白衬衣搭着一军装裤,步子利索透着军人独有的凌厉感。
他身姿挺拔,慢慢地从门中走出来,灰白的冷光打在他俊秀的侧脸上,衬得他更加俊逸潇洒。
他有一双如墨般黑沉的眸子与短发,此时那双眸子正慢慢从前方的墙,转到了他身上,看向了他。
“……”比特的一腔热血此时像是从上到下被浇了桶冷水,拔凉拔凉的。
“怎么是你?”比特哀嚎了一声,但终究是顾忌着身后便是傅冗的卧室,没有叫太大声。
“这么巧!”祁原笑了笑,还伸出了只手向人招了招。
比特噎了一下,自今早离开后,他以为他以后再也不会遇上这个让他头疼的人了,但没想到没过多久便又遇上了。
“你怎么也在这?”祁原踱着步向他走过去,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欠揍的笑意,让比特看得更头疼了些。
他重重地低下了头,无奈地说:“我来汇报战况……”
“话说,你又怎么在这?”他话锋一转,将话题转回了祁原身上。
虽然这个人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,但他还是很好奇他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地方,还是离军长这样近的位置。
“哦,我啊……”祁原故意顿了顿,将目光移向比特身后紧闭的门,露出一个刚刚在同罗伯特讲话时一样的笑来,“你猜啊。”
“……”比特嘴角抽了抽,心里不知骂了这人多少次,他怎么会在刚见到这人的时候心生敬佩之意,这种人如此的行径,只会让他头疼,怎么会让他觉得可敬,那果然只是他的错觉罢了。
“唉,你怎么不说话了啊?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在这儿吗?”祁原咧开了嘴,笑得更开了些,仿佛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。
“那我猜你是因为嘴太贱才被安排到这来的。”比特被他笑得烦了,干脆也还了他一句。
被安排到沉默的傅见身边,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,那么他倒要看看这人会和谁这么呛声,总不能和傅见吧。
比特脑内开始了胡思乱想。
但这也只是因为祁原把他惹火了,要不然他可不敢编排军长,毕竟他不想被那群狂热徒给灭了,特别是那个看似冷静,实则比任何人都要敬佩军长的江副官。
“……”祁原好久没被人这么呛了,以前他同傅见或其他的人么人在一起共事时,也没有人能斗得过他的,但没想到这几天里让他遇到了这么多能同他一决高下的人物。
祁原清了清嗓子,准备与人大战三百回合。
“中心塔内禁止大声喧哗。”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。
让祁原挑了挑眉,让比特熄了火,噤了声,同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,呆在了原地。
“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,走路连个声儿也没有。”祁原转过头,双手抱着臂,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向人说着。
江年没有理会他,只从他身边走过,到比特身前站定。
“副,副官。”比特缩了缩脖子,但却将身子尽量立得更直了些,生怕自己在江年面前露出什么不对来。
这人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?他到底听到了多少?比特猜不到,也不敢猜。
“第三小队副队长——比特·弗利考。”江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,若是他眼中冷冽的寒意能杀人的话,那么比特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。
“在——”比特闻声抖了一抖,立即立正站好,等待发落。